这声呼唤之前,她就发觉房门口站了人,但是她没有理睬,她只当没有看到,仍然在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那双牙筷。
因为她知道她的侧面不难看。
她知道有些男人最得意的事,便是趁一个女人不注意时,从旁偷偷地把这个女人瞧个够。
瞧这个女人最动人的地方。
或是瞧他在正面不方便盯着不好意思的地方。
只是三郎今天已经失去这份心情。
他举步跨入房中。
她只好转过头来。
“啊,三郎!”
她像孩子似的,带着一种意外的欢欣,从椅子上一下站了起来。
她那种意外的表情,原是装出来的,但当她看清了三郎那张苍白的面孔时,原属伪装的意外,登时变成真的意外,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呆了一下才道:“你受了伤吗?”
三郎只好点头。
她打量着又道:“伤在什么地方?伤得重不重?”
三郎摇摇头,用手指了一下房门,然后径向炕床走去。
她依言过去闩上房门。
三郎在炕上躺下。
她过来低声又道:“要不要我吩咐店家去叫个大夫来?”
三郎轻轻叹了口气,正待要说什么时,忽然神色一动,以指按唇,做了个禁声的手式,同时露出倾听的神气。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停下来。
接着只听有人在问道:“这间呢?”
店小二回答道:“这一间住的是一对姓夏的夫妇。”
那人道:“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店小二道:“昨天晚上。”
那人道:“昨晚什么时候?”
店小二似乎想了一下才答道:“大的初更光景,也许稍微晚一点,小的记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