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
李平安付了铜钱,客气道:“马上煮饺子了,坐下吃一口呗?”
柱子叔闻言颇为心动,向院子里看了眼,咽了口唾沫摇摇头。
“家里的也熟了。”
说罢转身离开,按照街上的传言,眼前和蔼的中年汉子是个大魔头,杀了人就直接吃了,连骨头都不剩。
李平安无奈耸肩,低头看向流民尸骸。
饿的精瘦,四肢干枯,肋骨凹陷成排,轻飘飘没有五十斤重。
这尸骸不似有油水,不过习惯性的摸尸,将全身上下搜了个遍,果然没有任何遗落财物。
指尖抚过脖颈,发现嗓子里堵着异物。
“这般软硬程度,应是干草、布团之类,饿死之前囫囵下咽。”
李平安面露同情,再怎么好的年代,也有人遭受苦难。
食指中指探入尸骸口中,摸到布团的边角,向外一拉果然是团麻布,上面黑乎乎似写着两個字。
“危……苏!”
李平安骇然变色,下意识扫视前后左右,又努力恢复平静,将布团收入袖口,面色如常的来到后院。
“娘子,我饿了。”
“嗯嗯,我这就烧火。”
媳妇真气运转,手上的面粉震荡干净。
李平安上前扯住媳妇袖口,迫不及待的进屋,很快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
“相公,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
……
正统六年正月廿三。
京城西门。
城门卒目光扫过进出百姓,琢磨哪个好欺负,顺手捞点儿油水。
守备兵类似于胥吏,主要用于维持治安,所以军饷微薄,不使手段可养不活家中老小。
“四哥,今儿你当值。”
李平安坐在丧车上,笑着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