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玉淡笑一声,语气温和,眼神却是居高临下不容置疑:“朕知道你们母子情深,自是舍不得,所以待鸿轩想家了,朕自然会送他回去。”
“臣妇遵旨,”平王妃袖中的手几乎要扯碎丝帕,不得不拉过醉醺醺的平王一起叩拜谢恩。
可她如何不明白。
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孩哪里知道想不想家,所谓何时送回来,不过是天子一句话。
小世子张嘴含湿了天子素白的指尖,咯咯地笑,全然察觉不到殿中怪异的气氛。
“真乖,”萧拂玉勾唇,心中被平王挑起的怒意渐消。
从前天子性情温和,难免总有人挑衅,可如今平王前车之鉴在此,满殿皇亲国戚皆歇了不安分的心思,乖乖赏菊起来。
毕竟这位陛下,真的与从前不一样了。
萧拂玉并非真的喜欢小孩,只是用这孩子打压打压平王的气焰,逗弄够了便让老嬷嬷抱着在一旁侍候。
他慢悠悠品了一口菊花茶,侧目触及青年怔愣的眼神,轻笑:“谢家小子,你一直看着朕做什么?”
谢无居起身作揖,面颊涨红:“陛下恕罪,臣只是觉得陛下与传闻中不太一样,一时之间入了神。”
“是么,”萧拂玉指尖捏着盏盖轻敲杯沿,每一声都漫不经心敲在谁心上,“朕也觉得你与传闻中的拼命谢家郎不太一样,不像你父亲说的那般不像话。”
“臣羞愧,”谢无居低低道。
陛下下首第一个位子果然不是人人都能坐的,一场宴会下来,挺直的腰背都僵了。
他站在殿前台阶下,与诸位大臣家眷一同恭送天子离开,
但偏偏陛下又停了下来,随手摘下最明艳的一朵凤凰振羽丢进他怀里,笑吟吟道:“若居无竹,朕以为菊花气节亦不逞多让,你觉得呢?”
谢无居布满厚茧的手捧着那朵娇嫩欲滴的花,神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