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起身。
谢无居赶到时,萧拂玉已穿戴好龙袍,正坐在桌案边执笔写着什么。
他未曾穿靴,裹着蚕丝足衣的脚踝从衣摆缝隙里探出来,白得晃人眼。
“陛下,”谢无居被烫得收回目光。
“上前来。”
谢无居屏住呼吸,上前几步。
靠得太近,天子身上的龙涎香愈发甜腻勾人。
萧拂玉将写好的密令折好,塞进谢无居衣襟里,抬手拽过青年的衣领扯到自己面前。
“拿好这封信,朕给你七日时间将玄机营的兵调回来,”萧拂玉冷声道,“你是谢将军的儿子,但你更是谢无居,朕知道你不想活在你爹的威名之下,现在朕给你这个机会。”
“接下来七日朕会让人给你打掩护,你从木兰围场外的山路走,务必掩藏所有踪迹,记住了吗?”
“臣必不辱使命!”谢无居跪下叩拜,眼神坚定,难掩热切。
萧拂玉轻声道:“去吧。”
谢无居捂着怀里的密令离开了。
玄机营位于京郊外,驻扎了十万护城军,可比营帐外那三千连谁是主子都分不清的骁翎卫可靠得多。
“陛下……”来福端着醒神茶走进来,压低声音,“陛下既已与沈大人说好,为何又……”
“你以为朕大费周章,只是为了捉一个心怀鬼胎的皇室宗亲么?”萧拂玉捏着盏盖,轻轻笑了一声,“就是可惜……”
可惜他还未寻到下一个合适的骁翎卫指挥使。
可惜这样有用的男人却不能为他所用,还是死了比较安心。
萧拂玉从不喜欢坐以待毙,既然有人将机会送到他面前,付出一些代价就能铲除心头大患何乐而不为呢?
要怪就怪沈招的手伸太长,居然连禁卫军都敢插入眼线。
再不除去,日夜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