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刀气的逼人,已忘了他自身的存在。
他的人已和刀气溶而为一,充沛在天地问,所以他未动的时候,也似在动,在动的时候,却似未动。
四
夜凤虽然很强劲,但整个天地间都似已凝结。
杨铮只觉汗珠一滴滴沁了出来,天地万物却像是已静止不动了,就连时间都似已停顿。
他只觉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扼住他的脖子。
他已透不过气来。
谁也无法想像杨铮此刻的感觉有多么难受,但是,就在这时,杨铮突然喘了口气,他惊讶地望向狄青麟。
就在这生死一发间时,那逼人的刀气忽然消失了。
狄青麟明明已可以将杨铮置于死地,他为什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杨铮茫然地望着狄青麟。
“我记得十月初七,是你和吕素文定情之日。”狄青麟说:“也是吕素文第一次到达间小木屋。”
杨铮的心仿佛被千百把针刺入。
“今天是九月二十六,再过几天,就是你和吕素文定情的甘周年之日。”狄青麟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你想不想见她?”
和思已是令人黯然消魂。
不敢柏思又是种什么滋味?
那是纵然有情也只有将它埋在骨里、藏在骨里。
如果“相思”是一把割心的刀,那“不敢相思”就是一把刮骨钢刀了。
它从你骨髓深处里,一刀一刀地刮着,纵然你拿酒来麻醉,那也只有更增加痛苦而已。
杨铮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无论对什么事都看得开,无论相聚也好,抑是离别也好,他一向都很看得开。
因为人生本已如此短促,相聚又能有多长?离别又能有多长,既然来也匆匆,既然去也匆匆,又何必看得那么严重,但现在,他已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