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坐了下来,‘死契’二字说得如此冷静,仿佛随时可以处死一只蚂蚁,这让奈特理事深信不疑,想来也是,老爷们怎么会把奴才的命当命呢?
“况且,我们不过是中国人,在这边靠着您们活着呢,说漏嘴,唐人街都会被整个端掉,我们又没有那几个拍卖行的背景,也不是大学教授、专家,地位低嘛。”章片裘又道。
两段话彻底打消了奈特理事的顾虑,他看着章片裘,最近总听到教父唐的八卦,本以为只是妇人间肤浅的谈资,没成想确实挺有能耐,抓到了他的核心利益点,又有潘尼兹的私下背书,可以。
奈特笑了笑:“我有几个朋友,你怎么收费?”
“费用倒不必,能给您的朋友鉴定是我们修来的福分,不过……若能给我一两个不打紧的藏品,我可以跟太后交代,又能邀功,便能长长久久在做下去,之后几十年,中国藏品多着呢。”说到‘太后’二字,章片裘双手鞠着慎重其事地拜了拜。
奈特摸了摸胡子,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教父唐自我介绍说是亲王外头的私生子,他本是不信的,但眼下,能为他所用,信,比不信更得利。
从奈特的庄园出来已经半夜,马车上放着两件‘不打紧’的藏品,章片裘小心翼翼用衣服裹着:一件魂瓶,看似普通,但研究价值极高;一件黑黢黢的大唐海兽葡萄纹镜。
这两件,到了现代都是传世之宝。
“怎么不多拿几个?我们还可以在里头挑几件看似不好,实则好的。”师傅问道。
“饭要一口一口吃,先把摊子铺开,别说英格兰了,法国的贵族也会来找我们估价的,拿破仑三世和欧尼皇后对中国藏品极为贪婪,后头藏品乌泱泱地来,到时找我们鉴定的人得排队,那时自然就多了。”
手里捏着奈特理事写的乔治的地址,奈特是个聪明人,潘尼兹能把章片裘喊过来,势必与里肯有关,拿下乔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