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履仁斋那边更稀奇,坐着沈宏林和另外几个知名说书人。
太监通传后,他们没出去迎接:这是田义之前就交代过的。
一德轩那边的人则出来了,迎接皇帝到来。
“天气好,就都赐座在旁,听一听吧。”
朱常洛说着,也看向了三个转头看自己的罪员。
彼此都没见过,但朱常洛只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就走向宝座。
刘若愚他们又搬来软凳,院子里坐了一大排旁听。
大家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原尚书和操江都御史,心情十分复杂。
爬到尚书的品级,何其不易?但皇帝没给他们体面,也非要用这种场面来警示众人。
朱常洛说要亲自问张益,无非是问给朝堂重臣看的。
没在朝会上问就不错了。上一回,朝会上当场下旨阉人,其中几个还有朝参官的儿子,还逼得一个朝参官去职回乡,“专心再生一个”。
“朕只看数字。”朱常洛坐在那里开了口,看着他们三人,“仅仅你们三人,南京官宅之中就查出金银总计折银八十九万三千五百余两,珍宝、城中屋宅店产总计折银一百六十九万余两,老家和各处财产还没查明白。如今仍是这副委屈神情,做给谁看?”
他们三个确实都有不甘和委屈,但却并没开口反驳皇帝。
事到如今又何必?
“朕知道你们为什么委屈。”朱常洛淡淡地瞥着众人,“时运不济,倒霉罢了。寒窗苦读身在高位,帮朝廷稳着江南,白璧微瑕劳苦功高啊!朕何以只苛待你们,为何只借你们人头一用!”
履仁斋里的说书人们听着外面的声音心头狂跳,难道后面皇帝还要他们说这一段?
自从被皇帝另眼相看之后,真是既畅快又恐惧。
“耿定力的供述最精彩!”朱常洛指着他,“江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