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京城开始变冷,辽东早已下了雪,江南江北开始征收秋粮。
朝中自然仍旧存在新党旧党,又一同构成“执政党”。朱常洛给了内阁对诸多题本直接票拟的权力,现在也已经不比一开始时候那么劳心劳力,关注着大方向就好。
事无大小抓在手上,是自我安慰的心安。但只抓大的,也只能做好面对具体事务走样的心理准备。
郭兰芝听他说着也许江南真会有什么地方乱起来,只是静静听着,用手指轻轻按着他的额头。
朱常洛躺在她腿上,又说起北虏今年不知道会不会入寇。
他心里自然也有诸多隐忧,但不能畏难。
每每对郭兰芝说起来,既是一个让她觉得自己愿意对她说心里话的过程,也是一个梳理思绪的过程。
柔软指尖忽然顿了一下,朱常洛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低头望着自己的郭兰芝抿住了嘴皱着眉,像是在忍着什么?
“腿麻了?”
朱常洛坐了起来,郭兰芝却摇了摇头,然后捂住了嘴想要动身下卧榻。
这模样顿时让朱常洛愣了一下,然后赶紧拉开帷帐往外走,带着喜意喊道:“茉芯,快让人去传太医!”
皇帝的反应让郭兰芝有点意外,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之后心跳快了些,但不适还是让她踩进了鞋里。
朱常洛已经拿了个小盂回来了,扶她坐回了榻上:“外面冷一些。”
拔步床自有一个外廊,外面帷帐放下后,里面相对封闭暖和。
脚步声传来,孙茉芯的声音响起:“陛下,娘娘,奴婢进来伺候?”
“进来进来。”朱常洛顺着郭兰芝的背,声音里又带上了些忧愁,“若是真有身孕了,你好像会容易吐啊。”
郭兰芝现在还只是干呕,刚刚掀开外面帷帐挤到郭兰芝另一边蹲在脚踏上的孙茉芯瞪大了眼睛:“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