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一知半解;
中庸,一知半解。
全都一知半解。
齐斟悟坐于高位劝解道:“陈家贤弟,不必过于谦虚,今日大家也不过是一起凑凑热闹罢了,不必比出个高下来。若不然这样,我等允你借用邻韵,哪怕不工整也无所谓,真输了就罚酒三杯,不必朗诵声律启蒙。”
今日是齐阁老邀请陈迹来的,且另有深意。齐斟悟确实不好让陈迹将面子丢在此处,所以放低要求。
可他哪曾想,陈迹连五微韵是什么都听不明白。
即便会写,陈迹也不能再写了。其实他也可以写一篇震铄古今的名篇,将所有人镇住,而后说“我的诗重若千钧,玩不得这种小儿科的游戏”,只要他背出来的那一篇足够好,那他说得就是对的。
但他在洛城曾当众说过,破阵子是靖王所写,他不会写诗。
陈迹向齐斟悟拱手道:“有劳齐大人费心。但在下当学徒时,清晨起床挑水扫地,白日切药称药。夜里师兄们的呼噜声震天,师父吝啬,有时候连油灯都舍不得让我们点……在医馆时,确实没有闲暇诵读经义。”
陈迹说这番话时毫无羞赧神色,似乎也不觉得在医馆当学徒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毫不遮掩。
那位弹奏琵琶的少女忽然抬头,再次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复又低下头去,弹起了一首破阵曲。
众人见陈迹铁了心,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齐昭宁百无聊赖的道了一声:“没劲,白白等了一个时辰,还不如再去教坊司看一遍汴梁四梦。”
此时,沈野温声道:“我听说陈家公子弃文从武,想来是有开疆裂土之志。不论从文从武,都是报效朝廷,无甚区别。既然他不愿参与,我等也不必勉强……要不还是别作诗了。”
说话间,沈野笑着与陈迹对视时,微微点头,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