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街四处窜动着火苗,那祆火令降下的妖火,水不能泼,沙不能掩,无边无际的火,成了一条巨型的赤练蛇,在疯狂的吞噬着这条街的房屋、商铺。
“起大火嘹,老天爷怪罪我们哟,快逃啊!”
“完了,完了,我攒了八、九年的时光,才开出来这片店呀。”
扎纸铺的老马,双手拍着膝盖,含泪跳脚的喊着,饶是火势极盛,他也想在那妖异的火光里,将自己的财产从火里救出,哪怕是再搬一张桌子、一把凳子,他也在所不惜。
“老马,走了呀,东市街不能再待了,今天这把火,要把这条街烧个干净。”
已经带着小福子、华子,挑着担子的翠姐,路过扎纸铺时,要去拉扯欲冲进火里的老马。
翠姐平日便有些“财奴”,家里值钱的东西,总是藏在一处,在食摊着火之后,她除了进屋,叫上“说书、听书”的华子、福子之外,便把那些值钱细软,统统塞到了箩筐里,拿根扁担挑了,便开始逃亡,
用水泼过妖火的翠姐,心里很是清楚,这场火,是救不了的,趁着火势未散,倒不如赶紧逃离。
“翠姐,我的店就是我的命。”
老马努力挣开了翠姐的手,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火海,他刚进了屋,已经被烧得摇摇欲坠的大梁,便彻底断掉,轰隆一声掉了下来,砸得火星四溅。
屋里没了大梁,其余地方也被高温炙烤得变了形,不出几个瞬息,房屋猛得垮塌了……
“老马。”
翠姐撕心裂肺的喊道。
东市街是个极特殊存在,虽说是一条颀长的街,规模不小,但因为大部分人都从事丧葬产业……这种晦气的行当,从业人员比较固定,所以街上流动的新面孔其实也不多,
整条街上的人,都算街坊老邻,家与家之间,铺与铺之间,动不动便有十来年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