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机还没成熟,如果苏泽手里没有证据,又要如何扳倒一名传承六代的宗王?
但他还是翻开奏疏,眼睛却亮了起来,只见到苏泽写道:
“臣查阅翰林院内大同奏疏,弘治年间大同卫所军屯计三十二万顷,至陛下继位仅余十四万顷。”
“弘治年,代王府报宗正田产两万顷,如今不下十万顷。”
“此田产还是代王府、地方官员、巡边御史所奏,隐田代田不知其数。”
“嘉靖三十二年,饶阳王朱充跼上书,诉代王府私占军田五万顷,时奸党严嵩在位,朝廷未行勘核,但大同卫土地日少,代王府土地益多,而整个大同府在册土地,自弘治年至今益少。”
果然是苏泽的风格。
但是赵贞吉只能说苏泽的奏疏确实写到漂亮,和那些风闻言事的言官不同,苏泽的奏疏罗列的都是数据。
偏偏这些数据才真让人信服。
苏泽所列的这些数据,你代王府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代王亲自带着人垦殖荒田吧?
那为什么整个大同府在册土地日益减少呢?
赵贞吉自然知道,这是地方上的士绅投效隐田,逃避朝廷田税导致的。
好狠的刀!
这些证据当然不足以直接扳倒代王,但是足以让皇帝对代王一脉厌恶了。
“太祖设宗藩以安九边,但代王却不以边关安定为任,反而侵占军产盘剥军士,致九边不安又耗费朝廷公帑平叛,此其罪也!”
“嘉靖四十五年,饶阳王嫡次子因饥馑盗王府粮仓,遭代王私刑处决;陛下建元履极元年,镇国将军朱充灼因索要禄米被代王廷杖致死;宗人府册载,代藩旁支禄米实发不足五成,自嘉靖朝至今,有代藩宗室闯关十二起,为诸宗藩之首。”
“圣人言,‘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代藩同宗,为代王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