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正用白绢拭刀,突然将染血的绢布抛向人群。那方白绢在晨风中舒展,飘落在张三逐渐僵冷的躯体上。
裁判的声音穿透喧嚣:“此局,宫本先生胜!”
当晚,老孟手中的粗瓷茶盏突然碎成齑粉,茶叶混着血丝从指缝渗出来。“东家!”
这声喊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他单膝砸在地上,“旁人能装聋作哑,我老孟这口气——”喉结滚动数下,“横竖得挣个明白!”
小龙“咚”地跟着跪下,青砖地隐隐发颤:“少爷!让咱们去打一场!输赢不过一条命。咱就是死,以死明志也好过受这窝囊气。”
“好。”陆嘉衍话音未落,思媛已掀帘而入,瓷白的脸被急得通红:“掌柜的糊涂!沪上比武的规矩您不知道?赢了就吃黑枪、下药,马永贞马爷就吃了暗亏。要是输了东瀛人便登报宣扬,他们是横竖不赔的买卖!”
她的手直发抖,“争这虚名做甚?小龙、老孟哥都是自家人,他们上火了,你掌着舵,可不能糊涂。”
“虚名?”小龙突然“砰砰”连磕三个响头,抬起脸时额上沾着灰土。
“少爷那日怎么训导我们?好男儿满腔血,不卖给家国,生来何用!”最后半句生生吼了出来。
“你们俩都想去?”陆嘉衍轻抿一口茶,缓缓咽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道:“去!但给我记好了,一定要打赢他们!好好杀杀他们的锐气!”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他不让他们去,实在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平日里,他总是告诫自己,凡事要忍,一忍再忍。可他心里明白,忍耐,绝不是为了永远低头,而是盼着有朝一日,能扬眉吐气地说话。
陆嘉衍正陷入沉思,这时,外头的大壮脚步匆匆地走进来,递上一沓帖子。陆嘉衍接过仔细一看,眉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