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庇佑!过了界桥,甘陵国中的大族,自然首推冀州郡望,东武城县的清河崔氏!”
“一县之内,很少有第二个县望,更不用说郡望了。整个东武城县,沿着清河两岸,崔氏的庄园田地随处可见。弟子粗略估计,怕是有好几万亩,还多是上好的麦田!而清河周围的疫灾,也最为严重。路上的伏尸数以百计,近河的村落不见人烟,百姓病死流亡者难以计数!…”
“清河崔氏并未赈济,只是封了道路自守,不许疫民靠近,否则便会杀人…哎!等这一场大疫过后,人烟阜盛的清河两岸,怕是尽化做百姓的坟丘。而沿岸数百里的水浇沃田,必然都会归入崔氏的名下!…”
说起清河沿岸的惨状,马元义面露不忍,唏嘘长叹。大量患疫的尸体入水,河流就成为了疫病传播最便捷的温床。世家大族的庄园,有独立的水井还好。小户百姓的日常用水,却都离不开靠近的河流,也就免不了取用疫水。
而清河两岸阡陌纵横,又早已开发完毕,可谓是天下最膏腴的地界。周围能樵采的林子都是有主的,乡民们既没有烧开水喝的习惯,也很难得到足够的柴火。如此一来,瘟疫随着疫水,沿河飞快传播。整村整户皆死,惨不可言…
“清河崔氏是郡望高门,本不屑见我。但听说我带了能治疫病的‘符药’,便派了个年轻的小辈出来。他恐怕只有二十岁,叫崔琰崔季珪,待人颇为倨傲…”
“这崔琰不仅拿了符药,还向我索要药方,必须拿到药方才给粮食,我也只能点头应了。但好在,清河崔氏确实不愧为郡望,哪怕连年大疫,手中的存粮也依然极多。这一纸贤师写下的药方,直接从崔氏手里,换来了600斛粮食。其中以晒干的麦子为主,还有小半是耐储的粟米、黍米,全是陈粮,也不知存了几年…”
听到这,张承负抬起头,眼中有寒光闪过。冀州九郡,灾饿而死的百姓数以万计,倒伏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