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前,一道道水渠从大河上延伸出去,就像是遍布的蛛网,把大河引流向四周的肥沃田野。这些水渠多为夯土筑成,重要的渠口则采用石砌加固,并且有石板拦截引导的引水闸。
再走近看去,水渠的底部还不惜成本,铺设着许多碎石,来减少水流对渠床的冲刷。而漳水从太行山脉带下的泥土,也就此在这一道道渠中沉淀起来,成为能够肥田的肥沃河泥。
“呼!原来这漳水十二渠,不仅仅是某一处的渠道或者堤坝,更是足足延伸了百里的水利系统工程!就是这十二渠的工程,把魏郡与巨鹿郡,变成了可以安心耕种的沃野…这才是我太平道,所应当追寻的正道!”
张承负深深注视良久,才把视线从水渠中移开,落下水渠两岸的富饶农田。两岸的田地中,已经种上了宿麦,显出绿色的生机。哪怕是旱灾的年份,也不影响这些漳水边的沃地耕种。
毫无疑问,这里都是“亩产三斛”、“靠近河渠”的上等上田。眼下的价格,都是万钱一亩,并且有市无价!而纵横整齐的阡陌间,也很难看到分割的田界。
张承负向前寻了片刻,才看到一块石头的界碑,上面刻着隶书的“界”字。他又往另一侧寻,隔了两里外,才看到另一处界碑。而后,他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很快得出一个估计的数字。
“两千亩上田,都属于一个世家大族。万钱一亩,两千万钱…嗯,那处位于桑林中,竹林石墙的庄园,应该就是此间两千万钱大族的所在了!”
张承负抿着嘴,遥望了会那处大族庄园。他看到了雕梁的阁楼,也隐约听到了丝竹乐声、歌唱欢笑,更闻到了风中的黍酒与肉香。小雪节气,总是要庆祝一二的。而今年先是大疫,又是旱灾,也只有这样占据漳水沃地的大族,才能有庆祝节庆的本钱。
“朱门的酒肉...很香…”
张承负垂了垂眼睛,转过头,看向师父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