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笑,什么也没说,却什么态度都表现出来了。
其实,如寻常举人、未授官的进士,也没有看不起方临的资格,但如颜时登这般科举出身的官员,多是瞧不上方临这般幸进授官的虚职的。
——这更深处,其实是嫉妒,毕竟,我十年寒窗,夙兴夜寐,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闯过县试、府试、会试、殿试,才穿上这身官袍、戴上这顶官帽子,你什么身份,竟然能和我穿一样的衣服?他们心中不平,可不是只能自诩清流,认为自身清贵,对方临这种人排斥么?
当然,看不惯归看不惯,却也不会去碰,毕竟没有利益冲突,碰赢了也没有好处,这种吃力不好的事情,谁会去做?
如果说,颜时登能克制自己情绪,不去针对方临,这是精明,那么,即使看不起方临,却为了利益能换上另一副面孔,放下身段交好,这已然是合格的政客。
“吩咐的事情,你尽快去做,淮安只是垫脚石,我并不打算在此多留,一任、最多两任,必要进入朝堂。”
“是。”
等齐师爷去了,颜时登提起笔,继续写字,挥毫泼墨,很快龙飞凤舞、凌厉遒劲八字跃然纸上:时不我待,登高会顶。
……
方家。
这日饭间,方父问道:“临子,你给颜知府送礼了?”
“临子送东西,也就表示个心意,听说范、谷、马、邵、段五家,才送的多呐,金银、美婢……不过,颜知府好啊,都给退回去了。”
方母感慨道:“颜知府是個好官啊!”
‘若真是一心办事,不慕名利的好官,怎么会这么快城中就传得风风雨雨,让寻常百姓都知道了?至少说明,此人不是那么纯粹。’
方临暗想着,倒也没说出来,斟酌了一下,暗道:‘我也不必猜这位颜知府的心思,颜知府做他的,我继续用自己方法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