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汉子,而那管粮官面前则有一个年老些的不断作揖磕头。
“哎……”粮长捏了捏怀里的碎银,“为啥要多运一成来,眼下你看到了,大家伙都听着。”
他向自己带来的乡民叮嘱着,声音并不大:“待会轮到咱们了,不管他们怎么说,你们都别吭声,我来应付。”
漫长的队伍里,有些粮长像他一样。
也有些人,尤其是靠前一些的,听着前面的声音,眼里免不了是愤怒。
管粮官面前,那个粮长仍在磕头:“去年天干,后来又暴雨发了山洪,小的们晒粮被冲走了不少,小的们这是把口粮也拿来了啊。都称好了的,哪里会少?更不敢掺谷子啊!”
“你是说本官冤枉你喽?”那管粮官已经下来了,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
毕竟出了状况。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老爷开恩……”
“正粮都不够,要给漕军的耗米更是一粒没有。这是要运到京里的皇粮!本官给你开恩,府尊、抚台、漕台给本官开恩吗?万岁爷给本官开恩吗?”
那粮长并没有办法,只能不断磕头。
“本官也不为难你,过来瞧好了,已收多少石,尚欠多少石,先给你写明条据。能做粮长,总识得数吧?”
他慢悠悠地写着条子。
“漕军的官兵们来了,可不会等人。故此,你们也别在这里堵着后面人了。本官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是去借也好,是去典了什么卖了什么买也好,欠粮运来,本官就用印!”
笔走龙蛇写完之后拿起来吹了吹墨迹,而后就往前丢过去,漫不经心地吩咐:“下一里!”
尘土里的粮长拾起那张条子,泪眼朦胧中认着上面的字,但眼神中全是绝望和茫然。
不忿这些官吏踢斗淋尖、大秤重砣的乡民已经被鞭得满背淋漓,又上哪里去找来这仍欠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