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面色不变,喝了一口老母鸡汤,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张卿,是在埋怨我不支持你整顿京营么?”
“臣不敢怨怼陛下。”张维贤起身离桌,拱手道。
“呵。”朱由检扯了扯嘴角,放下手中的瓷碗和金汤勺,平静地看着张维贤,说道,“既然英国公想要整顿京营,那么就和朕聊一聊,你打算怎么做吧。”
张维贤精神一震,这就是君臣奏对,他还有机会。
于是,他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的计划托出:“臣打算击鼓聚兵,三通鼓未到或者迟到者,杖脊三十,逐出京营。
然后按照花名册点名,只有现场名字与花名册对上的可以留在京营,余者直接开除。
而后,到场的年龄过大、过小者裁;过高、过矮者裁;过胖、过瘦者裁;列队不能维持两个时辰者裁;负甲急行不能越三里者裁;不遵军令、油腔滑调者……”
“很好,停一下。朕有几个疑惑,需要张卿解答。”
“陛下请问。”
“你这一套下来,觉得最后能留下多少人?”
“这……臣估计,恐怕不足一万。但兵在精不在广,臣留下这一万可战之兵,遥胜此前十万。而后,臣还打算在民间招募青壮,为陛下训练出数万大军。”
朱由检冷笑:“恐怕爱卿裁军容易,但要再想恢复,恐怕就难了。届时,兵部、户部以辽事紧急为由,拒发京营军饷,你又当如何?”
“怎会如此,岂敢?!”张维贤震惊道。
“直接不发不至于,但你既然裁掉了十几万,只剩下数千,那么他们就给你数千人的军饷咯。你觉得他们做不到吗?到时候,户部叫穷拖延发饷,你又能奈他何?到时候你怎么办,毁家纾难你肯吗,还是来打我的内帑的主意?!
你还想裁撤卫所军是吧?卫所糜烂不是今日始吧,哪怕洪武年间就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