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反倒让元扶妤在走出崔家老宅前,搞清楚了如今的处境。
被她夺舍的,是芜城商户崔家的崔四娘。
六年前,崔四娘的父亲将瘫痪在床的发妻程氏打发回太清县老宅,崔四娘不满父亲偏宠妾室,跟随母亲一同回了太清县,在这儿一住就是六年。
商户之家尊卑颠倒、宠妾灭妻,元扶妤并不意外。
越靠近老宅正门的位置,吵杂声便越大……
官兵疏散百姓,人哭狗叫,兵荒马乱,骂声一片。
穿着蓑衣的佩刀官兵高举裹油毡布火把,在大雨中扯着嗓子催促,时不时上手推搡赶猪拉牛背着细软的百姓,呵斥步行百姓为崔家马车让开路。
元扶妤被崔五娘牵着跨出崔家老宅正门。
雨浇不灭的摇曳火把在元扶妤眼前一晃,让她想起死前院子内那些列队整齐,训练有素的甲士。
她不知自己死了多久,也不知道死后朝中如今是谁在主政,工部谁管事。
芜城汛期水患,一向都是重中之重,怎不提前防灾?
“现在是哪年几月?”元扶妤问崔五娘。
“阿姐真睡傻了?元平四年六月二十三啊!”
崔五娘说完,抖了抖自己斗篷上的雨水,在几个举着伞的粗使婆子护送下先踏上马车。
元平四年六月二十三,寅时……
元扶妤看着护在崔家门前的官兵,又看向被官兵推搡冒雨拖家带口逃离的百姓。
所以她在京郊庄子上刚死,就夺舍了远在芜城太清县的崔家四娘?
若是如此,年初六部议事,她三令五申防汛护田,怎么还能出泄洪淹田这样的事?
“官爷,不能往太清县泄洪啊!”年迈的庄稼汉带着一众庄稼人,匆匆寻到班头,心急如焚跪在大雨中,拉着班头的衣摆,哭求,“淹了房子不要紧,可淹了